“贫道出三招,刀法或剑法,只比招式,不比内力!若老道侥幸胜了,刀剑任选其一拿走,白虎跟老道走;若你们胜了,刀剑均归你们,白虎随你们走!”张道士对这两个年轻人的重情重义还是挺认可的,不想他们输的太难看。
“在下愿与道长比试刀法!”天山冰凤正要上前说话,被柳真一句话堵住了。笑话,有自己在,怎么可能让媳妇儿去冒险。
如今的柳真在刀法上算得上是小有成就,也很想有个高手能试试招。毕竟,没有经过残酷的磨砺,仅仅凭借个人的努力打磨,从暗势到隐势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可是,就刀法而言,柳真的对手还真不多。就象进入玄冰谷时的考验,在柳真眼里,还真没有拔刀的必要。
柳真与老道迎面而立,虽然还未刀未出鞘,两人的气势却在逐渐攀升。两人之间出现一个气旋,卷起地上的枯叶,肃杀之气渐渐漫延开来。
“第一招!”“新亭侯”从老道的手中脱鞘而出,卷起漫天刀光,挟带着来自战场的铁火血腥,迎面扑来。
柳真的刀法的最大缺陷就是没有经历过铁血的战场考验。刀主杀戮,在杀戮中体会刀的真义,比枯燥重复的努力训练,能更快地领会成长。“新亭侯”是五虎上将的佩刀,经历过无数大战的洗礼。柳真仿佛置身于大军厮杀的铁血战场,杀戮巨万的血腥刀裹挟着五虎上将一往无前,誓破敌阵的锋芒,径直扑过来。
柳真确实没上过战场,没有经历过刀劈入骨的血腥与残酷,但是他有锤炼无尽血体的决心和毅力。战场上,胆怯后退就是失败和死亡,唯有勇于向前,直面进攻才是取胜之道。从小在战地边缘摸爬滚打的柳真不可能不知道。
黑云刀的刀光在暮色中一闪而没,一连两刀,“十字斩”向前撞上去。场地中尘土大起,“呯呯呯”地劲气连连相撞。待尘土落尽,场中竟现一尺多深的大坑。两刀对一刀,柳真勉强撑住了。明势巅峰,应当如此。
“第二招!”还是来自战场的铁血考验。在柳真的视野中,仿佛豹头环眼的五虎上将,面对尸山血海,面对百万大军,只是三声厉喝,敌军败退而逃。我仅一人,面对百万虫蚁,顶天立地,吾自一力担之!这一刀,赫然已达暗势中阶。
第一刀柳真大致了解了老道的刀法实力,心里有底了。既然你是单骑震敌胆,那我就再进一步,单骑闯阵誓擒王!当黑色的刀身於暮色中闪耀出璀璨夺目的光芒,须发皆白的老道对这个小伙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。毕竟,俗世中他还没有遇上一个刀法达到如此境界的高手。
俗世中人只知道,刀法的比拼在于招式的玄妙,和对敌人的有效杀伤。只有真正懂势之人才明白,一个真正的刀法大家,常常以势压人,在他面前对手连出刀的勇气都没有。当然,如今的柳真,还差得太远。老道也是如此。
第二招的碰撞,只有雨点却没有雷声。两股刀势相互纠缠,劲气四射。观战的天山冰凤眼睁睁地看着树下的长石板被切成了两块、三块,无数块。没想到,第二招的刀势竟会威力如斯。
“第三招!”老道似乎来了兴致,有心考验柳真的刀法。全力施展的刀势有如万仞大山,迎面撞来,雷霆万钧,不可阻挡。
把一千多招刀法打磨到六十四招,柳真是实实在在下了苦工的。既打开了眼界,又领悟了刀法相生相克的精髓。你的刀势极阳,那我就刚柔并济。一招改良版的“千山万水”随手而出。
无数的山山对撞,山水消融。从地面到空中,到处是四处飞溅的绚烂刀光,甚至切割到一旁的大油松上。随着无数的枝叶簌簌落下,最后连大油松也撑不住了,轰然倒下,把观战的小媳妇儿和白虎“小雪”惊得慌忙让到一旁。
眼见三招已过,尘埃落定,小媳妇儿赶紧过来查看柳真的情况,轻轻拍着胸脯松了口气。老道对赌约之事似乎并不在意,“年轻人能有如此刀法,前途无量!接着!”
柳真伸手接过老道扔过来的“新亭侯”,摇摇头,“道长,我可没说要刀!我要的是剑!”
“你要剑干嘛?”老道有些纳闷,“‘新亭侯’难道不如你的黑刀好用吗?”
“‘新亭侯’确实很好,可是,我媳妇儿用的是剑呀!”
“看不出来,这么年轻就成了老婆奴!”张道士笑着调侃柳真。
这场刀法对决可以算是旗鼓相当。如果认为柳真第一招就败了,也勉强可以狡辩。然而张道士前辈高人,怎么好意思丢这个脸呢?
把“七星龙渊”交给阳梅的时候,这小媳妇儿高兴得不得了,忍不住红着脸亲了亲柳真。疼媳妇儿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嘛!国人都知道的。
“柳小子,贫道要走了,有几句话想告诉你!”老道脸色平静,隐隐有点遗憾。“白虎非凡物,暗中觊觎的人太多,最好找个隐密之地安置,不要随意在外现身。另外,贫道诚邀两位半年之内到‘无边竹海’走一遭,不知可否?”
张道士是第二个邀约自己去“无边竹海”的,反正已经答应林之杰一定会去,再答应一次也无妨。“好的,‘无边竹海’,我俩半年之内一定到!”
张道士揖首相谢,转头就走,“村里还有两个老家伙等着你们呢!小心点!”
眼见得须发皆白的道士慢慢走远,两人回头发现了一点异常。
三刀比拼,凿出一个大坑,碎了青石板,切断了大油松。这些都没有变,可满天飞扬的尘土尽数聚集在一起,浓雾一般,挡住了进村的路。柳真走近仔细察看。尘雾只有很薄一层,遮住了视线。尘雾之后还是掩映在暮色中的小村庄。
虽然感觉有点异常,两人一虎还是穿过尘雾,向村庄走去。走了一盏茶的工夫,前面又是一个尘雾遮蔽的路口。再次穿过尘雾,过了盏茶时间,前面又是尘雾遮蔽的路口。
“媳妇儿,我们可能遇上了鬼打墙?”柳真以前听说过,却从未遇到。把阳梅的小手牵过来,担心媳妇儿会害怕。这是柳真第一次主动牵自己的手,阳梅感觉很温暖。
天山冰凤没有听说过这些,也不在意,她只在意牵着自己的大手,真的好温暖。
“这不是鬼打墙,是阵法!”白虎无语地面对突如其来的狗粮,与柳真交流。“阵法有杀阵、幻阵、困阵等等。这是一个困阵。如果找不到阵眼,就会被困死在里面,怎么也走不出去!”
“现在该怎么办?”对于阵法柳真还不明所以,但是相信“小雪”不会危言耸听。
“一个单纯的困阵,并不可怕。说明布阵之人必有所图,耐心等待就行!”玉灵和金灵应该差不多,天赋觉醒之后,经验和见识比柳真强太多。柳真听后也放心了,把情况跟媳妇儿细细说明,安抚好她的情绪。阳梅乐意当个傻媳妇儿,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柳真,微笑着。
“小俩口就算刚成亲,别当着我们的面腻歪行不行?”清脆的女声不知从哪里传过来。“身陷困境,不先考虑怎么脱困,还有这等心思?”
“前辈何必戏耍我们夫妻?如果前辈真想对我们不利,干嘛只布个困阵呢?至少,会再加上一个杀阵吧。既然前辈的目的不是要我们的性命,想必也是为了白虎‘小雪’吧?”
“风六娘,两个娃娃知道你的意图,何必那么啰嗦呢?”一个粗犷雄浑的男声似乎不太高兴了。“要不是姓张的道士抢先出手,说不定我们早把白虎带走了?”
女声冷哼了一声。“我们的想法和姓张的道士一样,还是凭本事论归属。不知二位意下如何?”
柳真夫妻觉得好郁闷。如今这个样子,还有商量的余地么?突然一股劲气抓住了天山冰凤的衣襟,身形腾空而起。一个中年美妇带着她来到困阵之外。
“好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媳妇儿!难怪那小子这么不舍得!”天山冰凤近在眼前,中年美妇不由得感叹。“老身风六娘,这位是柯无伤。至于身份,还不便告知!请见谅!”
虬髯汉柯无伤宣布,“轻功比试,风六娘对小媳妇儿。山村四周的九个山头上各有一条红丝带。两人同时同地出发,绕九个山头一个来回。取得红丝带数量多者为胜!”
“两位可以调理自己的状态,听我号令,即可出发!”
“三,二,一,出发!”
天山冰凤得柳真所授“玄光掠影”的秘密后,还没有全力施展过,不知道自己的轻功到了什么程度,早憋了一口气,当然想好好表现一下。
只见两道残影突闪,踏草而起,从灌木从跃上油松。人影闪动之下,唯有不断颤动的树叶和猎猎的衣袂声,两个女人早已远去。
风六娘是宗门中有数的轻功高手,轻功名曰“蝉无影”。刚开始,她自称风一娘。轻功的领悟每上一个台阶,名字就变动一次。她把轻功大成定为十级,从风一娘到风十娘。如今自称风六娘,已达到六级,还不是最满意的时候。
天山冰凤的“玄冰九变”在柳真的指点下,已初具“玄光掠影”的雏形,可以说在玄冰教中轻功已仅次于玄光使。如今以白虎“小雪”为赌注,她自然是全力施为,不敢藏私。